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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刻》第五季<再见理想>正文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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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静静的开着车,虽然是北京气候宜人的秋天夜晚,但是他娃也车窗紧闭开着空调。他觉得很热,浑身都是汗。。。半夜一点过,北四环上车已经很少,这辆白色的A6在最外侧的车道上慢慢的向前滑着。明天这辆车就不属于老丁了,他要卖掉。因为他现在很缺钱。。。深蓝华亭的轮廓在夜色中慢慢出现,老丁踩了下刹车,再减下速,只有40了。


10分钟后终于挪到了小区门口,老丁停住,熄火,点烟,不开窗,闷头抽。

20年前,一个叫丁志成的芜湖小伙子考上了清华。全镇都轰动了,那他妈可是这个穷乡僻壤的头一遭!小丁那时候带个黑框框大眼镜,用扁担挑着行李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开始了自己的艰辛求学之路。。。北京是个大城市,来自安徽农村的小丁在整整第一个学期都没出过清华的校门,因为他很穷,生活费只够每天吃两顿馒头+素菜饭。

清华无美女,老母猪也要变貂蝉,再加上小丁很穷,所以自卑到连“貂蝉”也不敢去惹,就这样一个人过了4年。在这4年里面,小丁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献给了图书馆。后来一个阅览室的老师和他混熟了,就让他晚上帮着管一个阅览室。小丁在大四的最后几个月,在这个阅览室碰到了他的初恋情人茉莉(我们使用这个假名有一定原因,请大家谅解)。茉莉并不是清华的,而是旁边林业大学的一个大二学生,因为喜欢上这个阅览室里面的一套书,而林大又没有,所以她就每天晚上跑过来看两小时。

初恋是甜蜜的,在那个流行海子、顾城的年代,当然更他妈充满理想意味。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哈哈!不过那个时候的大学生都很纯,直到毕业的最后一个月,小丁和茉莉都还没拉过手。这时候小丁已经定了要去Stanford,他娃准备在走之前,无论如何都要表白一下。

最后在首都机场,小丁涨红脸憋不出一个字,反倒是大胆的茉莉当众亲了他一口,呵呵。

然后就是鸿雁传情,虽然远隔重洋,但是阻挡不了我的心,“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并不在意;你不象是在我梦里,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时间过去1年多,到了89年的春节,小丁和茉莉已经在越洋邮件里面私定终身。小丁说“我马上就拿到学位了,可以申请你过来探亲!”茉莉说“好!我爸妈已经看了你照片了,他们同意了!”小丁乐疯了,20年寒窗苦读,终于功名美人双收,哈哈!

过了两个月,某天,小丁的一个台湾同学突然满头大汗的跑来找他,递给他一张报纸“快看!”小丁慢悠悠一瞧,立即从实验室的椅子上跳了起来。报纸上硕大的标题“China Plunge into Chaos”下面是一幅幅广场照片。。。小丁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所有认识的中国学生,大家聚在一个教室里守着一台小电视,目不转睛的看着。。。

那时候通讯不发达,国内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私人电话,唯一能够了解情况的渠道,在美国就只有电视和收音机。小丁对政治并不太热情,他现在担心的是茉莉,因为茉莉是林大学生会的。小丁知道,他的爱人多半都在广场上!。。。接下来的几个月,随着局势越来越糟,小丁像疯了一样的企图联系国内一切认识的人,但是根本没办法联系上:写回去的信全部石沉大海,唯一还记得的清华一个教授家的电话,打过去,师母听出来是他,压低声音说“这段时间不方便说话”

整到最后,那天晚上,小丁和一屋子的同学在电视上看着TANK从西长安街浩浩荡荡杀奔广场而去,所有人都没说话。。。过了段时间,国内的通缉名单出来了,“高+自联”后面长长的一串,小丁一个一个的仔细读着,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同学。突然,他发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因为看的是英文报纸,上面的名单估计是香港媒体传过来的,姓名都用的港台拼法,小丁不能确定这个名字到底是不是。。。于是又费了番功夫找到一份华文报,上面登的中文名字,小丁愣愣的看着,崩溃了!

茉莉的名字是三个字,前两字都一模一样,但是最后一个字音同字不同,而且后面写的学校也是“北京林业大学”。小丁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希望,就是确实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是谁都知道,这种可能性最多只有1%!后来,华文媒体开始不断的报道,又有谁谁谁被“营救”出来了,已经到达香港,已经到达美国。。。但是小丁一直没发现茉莉的名字。

从此,就完全失去了联系。。。

到了91年底,气氛已经完全缓和。小丁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国一趟,但是他现在还在学校,经济是一个大问题,来回机票他根本负担不起。后来幸好打听到有一个已经毕业在西雅图工作的师姐要回国奔丧,小丁赶忙借了个同学的烂车,死赶活赶冲到西雅图,在师姐动身前一刻找到了她,拜托无论如何帮着打听一下茉莉。

1个月后,师姐带回了两个消息:A。见到了茉莉,她没事,好好的 B。但是她已经结婚了。

小丁至此完全死心了。

在92年小丁拿到PHD学位的时候,远在中国的茉莉终于打了电话过来。原来她确实是上榜了的,正在准备跑路的时候,是一个一直喜欢她的师弟,冒着风险动用父母的高官关系帮她活动,把她名字改了,再一系列动作,最后才算安全了。茉莉很感激这个男孩子,就嫁给了他。。。这几句话我们现在说得很轻松,但是在当时,完全可以算是惊涛骇浪!所以小丁并没有怪茉莉,反而还为她庆幸不已。有爱情又怎么样?如果在面对生命的时候,爱情算个屁!茉莉做的并没有错,人家男孩子愿意那样做,可以说是把自己整个家庭的命运都搭上去了。在连总书记都会被丢翻的年代,一个普通高官子弟算什么?男孩子太不容易了!女人一生如果能碰上一次这种机会,要是我是女的,老子都要嫁!

小丁至此就完全收心,所有精力都放到了事业上。他离开Stanford以后,并没有和他的大多数同学一样在硅谷混饭,而是一个人跑去了纽约,进了ML(美林),从最低的职员开始做起。

时间到了97年,小丁已经变成了老丁,在美林、大摩和一家私人资本公司逛了一圈。投行里面几乎所有类型的职位他都做过,但是唯独就没有做过交易(这也是他娃很明显的一个弱点)。事业算是有成,但是终身大事仍然悬着。虽然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未婚女性朋友,但老丁知道,她们仅仅只能做朋友,或者是炮友而已。结婚,那是不行的。

也许老丁心里面那个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口,可能必须要等他真正见到茉莉以后,才能完全复原。

97年底,老丁和一个以前大摩的同事跑回了中国。因为那个年代风起云涌的网络潮,老丁杀回中国淘金来了。那时候也他妈幸福,任何一个美国网站,只要能直接copy出一个中国版本就OK!马上就有各种各样的风投找上门来;再加上两位founder的投行背景,拿到投资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99年,老丁和伙伴嗅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两个老几又跑回美国去转了一圈,研判一下,回来就立马把网站卖给了一家号称要做“中国门户”的冤大头,全现金,不要股份,呵呵。这盘简直整对了,第二年网络泡沫就开始破,老丁和伙伴毫发未伤,一家分了笔海钱,笑西流了。

2000年底,老丁和伙伴分道扬镳。伙伴回美国去继续给投行打工,老丁留在北京开始第二次创业。这一次决定,其实是老丁人生的岔路口。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讲,其实伙伴的决定是更正确的。人家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投机客,而老丁虽然混过很长时间的投行,但是他没有做过交易,或者说,是没有把wall street的精髓学到手。很多时候,他还是太感情用事。。。

老丁的第二家网站又醒里轰隆的整了起来。这盘虽然是逆流而行,但这次有个很唬人的噱头:美国一家巨无霸网络公司在里面有股份,而且还是发起人。这个就和一般的海龟网络公司不太一样了,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公司很优质!”。。。老丁开始频频上杂志了,频频有记者约了。翻开那一年的专业杂志,经常都能看到老丁在上面笑“我的兴趣就是创业!我喜欢冒险!嘿嘿哈霍!”

2001年元旦节,老丁参加了一次清华同学会。在里面四处扔片子的时候,偶遇了当年的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学,得到了茉莉的消息:在公+安大学,当老师。

当天晚上,老丁和茉莉见面了。已经过去整整13年,物是人非。老丁不再是当年那个带副黑框框眼镜的安徽穷学生,茉莉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春活泼爱说爱笑的姑娘。。。岁月已经把他们改变,生活也把一切都埋进了时光里。现在能够说的,也仅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2001年国庆节,老丁突然宣布结婚,连最熟悉他的朋友都吓了一跳。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在婚礼上见到新娘,更闪翻一片人。这个叫杨帆的女孩子当时才22岁,大学刚毕业,几个月前还是微软的实习生。。。老丁比他大14岁!

这件事情其实有很多蹊跷在里面。我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后来在和杨帆接触几次后老子就感觉她娃有问题!老丁要说感情单纯,那他妈根本不可能,他又不是除了茉莉之外就没谈过朋友。他娃在美国的时候和几个学妹的关系都不清不楚,在大摩时还和一个工作中认识的报社记者(西女)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回中国来后,又和一个北京中行的办公室女搞过一阵。。。反正他娃绝对不可能不懂女人!剩下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杨帆太他妈精了,几下几下就把老丁这个阅人无数的中年男整的五迷三道。

老丁的缺点就在这里,他很多时候,在面对一些问题时过于感情用事。当然我们知道人都不是冷血动物,都有动感情的时候。但是必须得有个度。。。其实当初要是跟着那个伙伴一起回美国去了,那他妈屁事没有!老丁终究不是投机客,但是却做了很多投机客才做的事。


01年底,杨帆怀孕了。老丁这时候每天都志得意满,事业发达美娇娘,呵呵,大多数男人的终极追求,他都做到了。第二年杨帆生下了孩子,一个很乖的女孩。齐了!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别的要求?^_^

公司也风生水起,老丁的网站从客观上讲,在当时的确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到了2002年年中,几个大门户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于是也开始搞相同的项目来PK。但是这几家都整不过老丁,因为没有他那么专业。其中最有希望把老丁PK下去的一家,我们称之为A门户吧,是由老板亲自去广州的老对手(不用明说是哪家了吧?呵呵)那里挖来的一个娃领衔。这颗卫星放的大,在当时的网络圈子里甚至造成了一次小小的“轰动事件”。这娃一到北京A门户上任,就挽起袖子疯整。。。过了几个月,老丁逐渐的开始感到有点压力了。

这个时候老丁公司的几大股东,对于“怎么办”就产生了一点分歧,最开始还有人愿意站在老丁一边,支持他继续和A门户PK,杀出一条血路;但是2个重量级股东都不想这样子,因为他们同时也是另外一家大门户B的股东,所以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投资“爆炸”,他们只想“整合”,所以一直拾掇老丁把整个公司都卖给B门户,这样不光可以保全自己,还可以把A门户的这个项目打下去,老丁自己也可以加入B门户,“为了共同的事业奋斗”,挺好的嘛,双赢双赢!

但是老丁不干,他娃认为他是要“重返华尔街的”,重返的方式,就是老子一定要去敲盘Nasdaq的开市钟!宁为鸡头,8为凤尾!

董事会斗争到最后,老丁几乎给整成了光杆司令,最开始支持他的几个董事纷纷倒戈,因为说白了大家就是图利益,风险太大的事可没人愿意干。老丁用尽了一切办法,眼看回天无力,只好使出最后一招:还有一个重量级的股东没有表态。不过这个股东虽然重量级,但在老丁公司里却只有很小的股份(仅仅只是人情股),是非执行董事

老丁拨了电话,详细把目前的处境说了一遍“。。。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Christy沉默了半分钟后说“我帮不了你,你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认输!”

最后一根稻草也飞走了,老丁一下子就垮掉了,只好答应了B门户的收购条件。他从感情上讲绝对不能接受把公司卖掉的现实。但是不卖掉,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难道还能硬挺下去?资本的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反抗。


卖给B门户,其实是一条很好的路,但是老丁当时过于感情用事,竟然拒绝了随公司一起加入B门户,只要求把自己的股份折价变现,再低的价格都要折!打死都不愿意去B门户上班。。。于是1个月后,他娃又变成了手握几千万的自由人了。下一步怎么办?我们不知道他娃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在很短的时间就决定不“创业”了,回老本行,玩投资!

玩什么投资?他竟然又做出了一步匪夷所思的举动:玩OTCBB。

在2002年,中国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地下”公司,说白了就是中介公司,专门包装中国的小型公司去美国OTCBB(Nasdaq的场外市场)上市。OTCBB的规矩没有Nasdaq那么多,按中国人的理解就是“半规范”的,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一级半”交易市场,上去的难度小于Nasdaq,当然更远远小于NYSE。这些中介公司完全是鱼龙混杂,乱七八糟什么来路的都有,甚至玩诈骗的都一大堆。骗钱的主要方式是先编造出一个上OTCBB的“可能”机会,然后四处兜售这家公司的原始股。。。但是老丁不怕这个,他认为自己是Wall Street出身的“专业人士”,谁还骗得了我?

以前那个回美国去了的伙伴,从其他人口里听到消息后连夜给他打来越洋电话“你别玩这个!国内的水太深了!”
老丁满不在乎“你不懂,现在国内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伙伴沉默了半天“志成,你听我一句话:要是我在国内做这个,我可以保证能赚到钱;但是你做,你会亏死的!”
“为什么?”
“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这些投机性的东西”
老丁回一句“不一定,我倒要看看到底水有多深!”
伙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轻轻把电话闸了。

三个月后,老丁通过不知道哪里来的渠道相上了一家辽宁的化工公司,然后几下几下就决定入伙。。。具体过程我们不太清楚,反正结果就是大家都能猜到的那样:被骗了,投进去的血本全部打了水漂。

老丁最后第一次走进那个化工厂,才终于弄明白这家公司根本没可能去美国上市:退休职工比在岗职工多一倍!连续亏损了5、6年!就算把工厂的地卖了都还不起银行贷款!剥离?剥离你妈个铲铲!连市政府、区政府、国资委都是这个连环套里面的角色,不被坑才是他妈见了鬼!

中国的现状就是这样,穷凶就会极恶,利益环环相扣。。。

老丁自己打车回了沈阳,晚上11点过坐在桃仙机场的候机厅里等末班机。他傻坐着,两眼无神,看着周围空荡荡的通道,想哭。。。上了飞机后,发现头等舱只有他一个人,心头又痛了一下:这是最后一次坐头等舱了吗?以后会不会连飞机也坐不起?

回北京呆了一个月后,慢慢恢复过来了。既然已经栽了跟头,还是认吧,多想也没用。于是又开始捣鼓自己10年前刚从Stanford毕业时的一个梦想:做一家软件公司,把他在上学时自己偷偷弄的一个股票分析模型变成产品。为什么要说“偷偷”:因为这玩意儿不完全算他自己整的,有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很多功劳,只不过呢,其他人都放弃了,只有他还一直保留着的。。。于是一个月后,在上地那边弄了个虾米公司出来,开始整。

这时候老丁的钱其实只剩下3、4百万了,深蓝华亭的那套大房子还欠着按揭的,小软件公司在一年之内又根本不可能有收益,每个月还要贴进去不少钱,于是逐渐觉得手头开始发紧。。。当然,他根本没告诉老婆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告诉她。老丁心里面非常清楚:杨帆愿意嫁给他,除了海龟壳比较“优质”外,剩下唯一的理由就只能是钱。

几天前杨帆又在嘀咕,以前微软的某某嫁了谁谁,买了个啥啥跑车,她也想要一个,方便以后接送女儿上幼儿园嘛。而且还要买个更好的才行,把那个某某比下去!那时候他们的女儿才刚断奶没多久,接送个屁啊?

老丁逼得没办法,盘算了半天只好决定把自己开的A6卖掉,骗杨帆“公司里面研发很紧,每天都要到半夜,我就在上地那边住算了,周末才回来,就用不着车了。。。”


让我们回到文章开头:老丁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车窗紧闭,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闷头抽烟。半小时后,来了个面熟的保安,敲车窗玻璃,问有没有啥能帮忙的?老丁把窗户摇下来,摆摆手,勉强笑笑“没啥。。。”

他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难道已经走投无路?回美国,不现实,脱离那边那么久,回去了很难找到合适的事情做;留在北京这样耗着,自己的小公司要出头的话遥遥无期,手上的钱难以应付目前如此大的开销;去上海,有点同学关系,但是自己做不来同学的那种行当(纯倒买倒卖),也没有同学的那种政府背景;下广东,倒是有早年的清华哥们儿在深圳关外开厂,但是自己从来就没做过实业,连真正的流水线都没见过,他妈怎么玩啊?。。。

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风险太大!老丁在手机键盘上反复的按“00852”,按了又删掉,删掉又再按。。。最后一次,终于没有删掉,继续把号码按完了。

接通了以后,老丁声音沙哑的说“我现在情况很糟糕,能不能帮我?”

Christy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明天下午,深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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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倩是一个上海女孩子,很漂亮,很优质,重点中学毕业,上外96级。2000年大学毕业时父母不希望她出国,于是挑了一圈offer后去了一家陆家嘴的外行,作部门小秘。两年后觉得翅膀硬了,又跳到一家美国律师事务所在上海的一个代表处,没做多久后再跳到了一家香港起家的外行(不用明说了吧,呵呵)的上海分行,给一个director做assistant。

这样一个超优质MM,大家不用作任何想象,在上海的每个高档写字楼里都一抓一大把。各位只需要在下午6:00以后站在中信、恒隆、港汇、陆家嘴的任何位置扫描即可。。。不过汪MM还有个特别出众的优势:她长得非常漂亮。

汪倩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毕业那娃出国了。也许是这个娃真的很优质,真的很“标准情人”,也许是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反正这个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地球哪个角落的帅哥后来就成了汪倩的一个挡箭牌。挡什么?挡无数追求者三!

经典台词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能给我一种feeling,沁人心脾,你不能给我这种感觉,骚瑞,我们不合适的!”

于是无数的优质强悍文雅以及歪瓜劣枣男纷纷铩羽而归,汪小资在上海的外企写字楼中我自横刀向天笑。。。

有没有死不悔改的?有!汪倩还在那个美国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某天,老板交待一个小case“我昨天约了个娃下午来,但下午我有急事要出去,你帮我跟他谈谈”汪MM很奇怪“谈什么?”老板“这娃是一个客户给我推荐的,简单谈谈,就是面试的意思,但是不要跟他挑明”

下午3点,那娃准时出现,先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阵(当时前台不在),然后蹩手蹩脚的准备把玻璃门掰开钻进来(有电子锁的老大!)。汪倩正好上卫生间回来,立即吼住他“干什么的?!”那娃极其猥琐的媚笑,然后摸出张皱巴巴的名片送上“你们的XXX约我来谈谈”

会议室落座,汪MM一脸冰冷,扫了一眼那张名片,是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小律师事务所,背面还印的有砖头大的字“本所承接。。。等业务,联系电话XXXX8888”跟个卖狗皮膏药的一样。

乱七八糟聊了一通,汪倩心里一直在嘀咕“怎么会有客户向老板推荐这种人?这哥们儿完全就是个混的嘛!”当然她也不好明说出来,因为老板交待了是“暗试”。。。但那娃貌似根本就没读懂汪MM脸上的表情,一直在滔滔不绝,天南海北的胡吹。完了还来一句“汪小姐,能不能留张名片给我?以后说不定会有联系啊嘿嘿!”汪倩不动声色的飞了张名片过去,心头说“联系个屁!你已经被本小姐cancel了,就别再想见BOSS了”

6点半,汪倩下班,娉娉婷婷的下楼,正要往陆家嘴地铁站走,一个白色捷达轰的一声杀到面前。那娃在车里笑“顺路我送你啊!”汪倩怔了一下“你怎么还在?”“我一直在楼下等你啊,嘿嘿,上车吧。。。”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还一起看了场电影。8过你不要以为这是“美丽邂逅”。至少在当时,汪倩根本就没可能看上这个说普通话带点东北口音的捷达男:这娃不是上海拧,长相也一般,华东师范法律系毕业的(师范?!),看样子也没有太多钱,不然不会开个破捷达。。。汪倩虽然不是专业搞法律的,但他是外资所的秘书,对于律师的“三六九等”非常清楚:这娃不过就是个冲上海滩的小律师嘛,有啥好稀奇的?

那她为啥还会和捷达男一起吃饭看电影?这个说起来比较微妙,可能只有女孩子才懂这种心理:汪MM虽然优质,但是优质并不代表你可以真的“横刀向天笑”,还是需要男性朋友的,还是需要有埋单的倾慕者的,尤其是需要这种比较好玩、可以偶尔排遣一下寂寞的“及格男”。。。以汪倩的阅人经历,当然一上车就看出来了这娃起了逮猫心肠,不然谁他妈会在楼下傻等好几个小时?

但是捷达男运气好,正好碰上了汪MM的真空期,呵呵。

另外有三点给捷达男加了分:
1.汪倩绕到副驾开车门的时候,瞅了一眼车牌,“吉A”,外地牌?刚下隧道,不经意说起新天地附近有家啥啥餐厅还不错,但是一过7点就人满为患。捷达男很平静的说“拴安全带”,半分钟后,上演极品飞车!汪倩吓得大呼小叫,有几次紧张的把眼睛都闭上了。。。杀到新天地,刚刚7点!捷达男对他微微一笑“坐我的车,你放心,只要不出内环线,法拉利都只能吃灰!”后来在饭桌上一聊,才知道捷达男的老家在长春郊县,老爸最早是一汽的技术员,后来下海后在县里整了个沙发厂,专门给一汽做很多车型的座位。捷达男从小在汽车厂里泡大,小学就会开车了。。。汪倩脑子一转,立马了改:这娃老爸是个开厂的,虽然可能不是很发达,但应该身家还不错,加10分!

2.吃饭,继续乱聊。捷达男其实并不太会讲话,汪倩有几次试探性的指东说西,探听一些诸如对方的女性朋友圈子、是否在上海买了房子之类问题,捷达男都没反应过来,只会很诚恳的讲哪年毕业的,工作经历,行业看法一类的闷气事情,但是一说到具体的案子、各个区法院的熟人、如何勾兑老板等等,立即就开始滔滔不绝。。。汪倩脑子再转:这娃确实是那种“混”的小律师,社会关系较广,但貌似不太会和年轻女孩子打交道,嗯,8错,可以吊着,加5分!

3.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快12点,汪倩突然说“要不要去吃宵夜?”捷达男一怔“太迟了吧。。。我送你回家算了”到了小区门口,汪倩又说“我一个人住的,上楼坐坐?”捷达男再怔“不太好吧,改天,嘿嘿”。。。你们不要以为汪倩真的想带人上楼,如果捷达男答应了的话,汪MM的回应绝对是“呀!我忘了这两天我老妈来了,不太方便,下次再说吧,拜拜开车小心不送!”呵呵,只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基本上能够确定捷达男不是玩一夜情的猥琐男人,看来可以长期吊着,8错,再加10分!

这样就85分了,各位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汪倩是方雅的一个翻版?而捷达男是百傻的lite version?嗬嗬,那你们错了。汪倩和方雅绝对不一样!虽然都是小资MM,但是成色大大不同。随便片两句,浦东管委会这种地方无数毕业生撞破头都挤不进去,方雅却想都不想就丢掉,直接揣张身份证一个人冲北京,仅仅只为了一份前景并不明朗的爱情,这种举动汪倩绝对做不出来;方雅能买根名牌纱巾花掉5K大元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消费水准”,他娃吃客户的回扣可以为了500块就翻脸不认人,冲到老板面前威胁不换掉那家广告公司自己就走人,这种胆色汪倩也是根本不能比的。。。百傻最讨厌的就是小资女,但是既然会和方小资有过一段感情,那就表示她身上还是有非常多很“真”的东西,所以能够和很“糙”的百傻配得起。这也是我们一直要表达的一个意思:小资作女没关系,但你要有那个作的资本,你至少要能让“一部分”男人真心的佩服或者欣赏你,不然你丫玩到最后就会发现自己原来是----loser。

那捷达男和百傻也不一样?当然不一样,1。我不会和一个偶然认识的女孩子立即就单独吃饭看电影,外企白领丽人的身份说明不了任何背景问题,你知道她看完电影回去是不是就被别的男人日? 2。我在不能确认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是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之前,绝对不会对她讲太多自己的家庭背景,因为漂亮女孩子经常能碰到男人向自己“倾诉身世” 3。我不像捷达男一样会玩极品飞车,这玩意儿可是技术活^_^。


汪倩给捷达男打了85分,捷达男从此就开始了自己的艰难追求之路。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将近两年:从最开始的送花、请吃饭、接送上下班,到很熟悉了以后,几乎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汪倩并没有在那家外资律师所做多久,认识捷达男半年后就跳去了同样在陆家嘴的那家著名外行。当时捷达男可能是实在不愿意这样没“名分”的继续下去,在汪倩跳槽前的那个周末两人吃饭,汪倩仍然不冷不热。捷达男多喝了两口,东北人的脾气出来了,吼一句“老子受不了了!你给个明白话行不?”汪MM冷脸“我们只是朋友!”“朋友?哪个男女朋友会每周都见面?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汪倩一言不发,立即收包,起身走人。

第二周汪倩就不接电话,无论怎么打就是不接,像他妈人间蒸发了一样。捷达男只知道她跳槽了,但是那家外行在上海有好几个地方,他也不知道汪倩具体去的那里。整的来没办法,只好去汪倩家小区门口等。连续等了好几天,仍然没见到人,这下傻了。

过了两天,半夜一点过,捷达男突然收到汪倩主动打过来的“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原来汪倩的舅舅在昆山当包工头,一周前工地纠纷,械斗,把对方打坏了两个人。汪倩的老爸跑去帮忙调解,结果又整烂了,再次械斗,人被那边公+安扣住。所以汪倩这几天都没有回租的房子,而是在父母家住,一大家人都在愁眉苦脸商量对策。晚上12点的时候,昆山那边的亲戚打来电话“完蛋了,明天一早就会被刑拘!实在没办法了!”汪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主动给捷达男打电话。

他妈你不是很牛逼么?这时候就想起人家是律师了?日。。。

白色捷达在沪宁高速上飞驰。汪倩在副驾上没说话,老妈和舅妈在后座唉声叹气,捷达男一直在边开车边打电话,总共打了不下20个。。。到了昆山,捷达男电话也打完了,走进分局的时候,脸色很严肃的对汪倩老妈说“阿姨,应该没问题,人能捞出来,我有好几个同学在苏州的政法口,刚才都给我打了包票了!但是一定要赔钱,而且不少!”

汪倩赶忙问“到底多少?”
捷达男顿了一下“总共要30万”
“30万!。。。这么多?”
捷达男停下,把汪倩拉到一边“我给你说老实话,这30万都是赔人家的,打坏了好几个!。。。其他那些活动的钱,都不算了,我帮你解决。你现在和你妈舅妈商量一下,现在案子还没到检察院,如果同意赔钱,公+安在明天一早就会放人;如果不同意,再拖,拖到最后花的钱更多,翻倍都不一定能打住!”

汪倩和老妈舅妈一商量,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但是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妈明天到哪里去弄30万现钱?他们家只是上海的小市民,经济并非很宽裕,舅舅也只是个小包工头,挣了点钱都给扔在房子上了,这他妈怎么办?

捷达男又开始打电话,半小时后问汪倩“怎么样?”汪倩脸有点红“我们现在只能凑出20万。。。”捷达男微微一迟疑,开口“剩下10万我帮你们出,算你借我的,人能出来没事就好”

我们插句嘴:不管捷达男和汪MM现在是一种什么关系,以他娃的律师身份能这样做,耿直!

第二天捷达男又带着汪倩一家人上海昆山打了两个来回,把汪倩家的20万和自己的钱都凑上。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人终于放出来了。。。他其实总共拿出了18万,10万是借给汪倩家赔受害方的,另外8万,是他自己出的,放人的“手续费”。当然他没给汪倩说这8万块的事。这娃是个爷们儿。。。而且8万还仅仅是给案子“经办人”的,还有欠那一摊子苏州政法口同学朋友的人情,这些东西折到最后其实都他妈要用钱来还!

晚上回上海的时候,汪倩舅舅一家坐的工地上的车,汪倩和父母坐在捷达男的车上。汪倩老爸毕竟是男人,不像她老妈一样可能心里还在算计是不是被这个歪律师给骗了钱(我日他妈挨球了哈!),所以对捷达男还是不住的感谢,说回上海后一定尽快让汪倩舅舅把借你的10万块给还过来。后来汪倩老爸弄明白了捷达男是女儿的朋友,于是又拉了两句“你不是上海拧啊?哦,长春拧啊,哪个大学毕业的?哦华东师范啊,对了你叫啥名字啊?”

捷达男很有礼貌的问答“叔叔我叫陈原”

汪倩老爸又问“小陈你结婚没有啊?”汪倩老妈盯他一眼,他娃立即哑起了。

陈原没有说什么,专心开车。。。从18岁考大学到上海,现在整整10年了,汪倩是这10年里面他唯一真心爱上的女孩子。虽然是有地域差异,有外在差别,但他绝对是真心对汪倩的。他自己心头都在想,现在车上这4个人,以后会成一家人吗?如果有这个可能,我一定会。。。很幸福,我也一定要让汪倩幸福!

只有陷于真挚感情中的男人才会这样做。陈原自从毕业以后就没有要过在吉林老家开沙发厂的老爸一分钱,从上海一个郊区法院的打杂小弟开始做起,出来后辛苦混成小律师,辛苦混出自己的一点社会关系,辛苦盘出自己的“资源”圈子,这对一个中国的律师来说,就是全部!拿出的这18万块钱,也是他的全部,是他在上海工作6年的所有积蓄。。。


这个事情完了没几天,陈原和他的伙伴(他们是个挂靠大所的渣渣team)去了一趟山东,帮一个老客户要钱。过程比较曲折,死皮赖脸的混了2个月才拿到钱回上海。刚到的第二天,汪倩就给他打电话,说晚上吃饭,把舅舅凑的10万块钱还给你。

陈原在饭桌上明显看的出来汪倩特地打扮过,对他说话态度也变得很亲密了。当然,他娃对现状还是很清醒:经过了昆山的那件事,汪倩只是对他打分又增加了很多而已,但离“男朋友”还是有距离的。。。汪小资的这种二五做法让在感情上很老实的陈原竟然有点感动,因为他觉得汪倩还是不肯给他“名分”,那就说明汪MM不是那种“太过势利”的女孩子,不会因为占了你的好处才喜欢你。他娃甚至心里都在说:上海女孩子嘛,都有点那个,很正常的,理解理解,汪倩还是很不错嘛,是好女孩子哦,一定要真心对她好。。。

是不是自欺欺人?我相信陈原当时是真的那样想的。这种心路历程,男人都能体会。

接下来的半年,又恢复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若即若离关系。汪倩在行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一个“男性朋友”。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MM些都是玩钓鱼的高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呵呵。

到了2003年夏天,两个人还是这样吊着。说句老实话,陈原脾气好,而且爱汪倩爱的太深,要是换了其他小伙子,早就走人了!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度,做得实在太过分他妈会有报应的。。。汪倩这时候已经毕业三年,换了三份工作都是在外资银行律所一类地方。这些地方的优质男当然也不少,对她有意思的肯定也多。但是汪小资想的一是要“卖个好价钱”,二是自己还年轻,绝对不能早早答应一份感情然后把自己整来笼起。所以她一直就谁也没答应,关系熟没事,但要做男朋友还需要长期考验。。。身后跟了一个班,“班长”就是陈原,他妈的!

这些对汪MM有意思的优质男里面,客观点讲,陈原的分数虽然算高,但还算不上最高。汪倩在行里是一个director的助理,这娃的老婆是另一家外行的,上MBA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男同学,觉得他还很不错,就拾掇老公把自己的助理介绍给他。汪倩和MBA男见了几次,感觉非常不错。这娃比陈原分数高的原因,就是他有汪小资口里的那种feeling,让汪倩一见就不能忘记,难以释怀。。。

但是MBA男也有个很大问题:他研究生毕业后只在一家计算机公司工作了两年(就是《沪江不眠夜》里面大海呆的那家复旦的公司,纯属巧合,世界很小,呵呵),做技术写代码整不赢大专生,做sales连酒都不会喝,客户要“娱乐”他娃竟然送过去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根本没法混!眼看已经快28了,于是又跑来上MBA,想能不能当个跳板进外资银行去混日子(所以汪倩老板的老婆才会对他“感觉不错”)。这娃的问题就在这里:事业方面实在很一般,和努力打拼的外地青年陈律师同学完全不能比。

汪倩并非刚毕业的小女生,而且还是典型上海女孩子,所以自己非常清楚事业方面绝对是挑男朋友的第一考量因素。但是这么几年阅人无数,那个一直在等的“feeling男”现在终于出现了,但偏偏事业一般般。他妈到底咋办?选择还是放弃?。。。整到最后她自己也没主意了,完全乱了方寸。

陈原那段时间也明显感觉到汪倩对他的态度起了变化,有时候连续一两周都不愿意见面“很忙!”;有时候又每天都打电话让他来接下班“今朝吃力杀了,侬要来接!”还撒娇,日。。。

正在看文章的已婚70s女同胞,相信都看的出来汪MM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娃虽然阅人无数,但是还没有搞清楚男人的那个feeling是和事业有一定关系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很多时候是成反比(但不全是)。就是因为事业不行,所以在优质女孩子面前没有太多资本可以讲,所以才会对女孩子比较柔,比较会讨女孩子欢心。。。小资女既要feeling又想要馒头,这种要求不可能完全达到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选“加权平均分”高的那个。陈原的事业不错,还没到30岁就已经混得有点小名头,上海政法口上认识他娃的人不下200个,虽然是外地人但是本身家境很不赖。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和百傻性格不一样,他娃脾气很好(这对娇气一点的独生女孩子来讲很重要!)。总之,傻子都看得出来汪倩应该选陈原,因为陈原没有明显的短手,各方面都比较平均,但是MBA男除了那个feeling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不过汪MM不一定这么想,她当时才25岁,多半可能还在做梦的年龄。


过了半个月,某天,在外地出差的director突然给汪倩中了个电话“你这段时间忙不?”汪倩很奇怪“还行吧”老板在电话里有点支支吾吾“这样的。。。我有件私事,你帮我一下。。。我有个朋友,女的,明天从香港来,你帮我陪她一下”汪倩心头在笑,嘴巴上还是不露声色“嗯,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讲”老板一愣,反应过来汪倩是误会了,赶忙说“你别瞎想啊,是普通朋友,她来上海呆两周,要在周边跑跑。她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在的话肯定得全陪,老婆多半不乐意了。。。”汪倩心头立即开骂“册那!”让本小姐去三陪?

傍晚下班,陈原来接。他娃知道自己的旧捷达看起来很掉价,怕给汪倩丢面子,所以一般都不到银城中路的大厦下去和成堆的好车挤,一般就把车阴秋秋的停到绿地这边,然后等汪倩慢慢走过来。。。汪倩上车后,皱着眉头把老板交待的麻烦事说了“莫名其妙,他怕老婆说闲话,竟然让我去陪着跑郊县”

陈原马上说“这两周我都没什么事(屁才没事^_^),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有车,也方便”
汪倩犹豫了一下“你这车。。。”
陈原笑“这车怎么了,你老板一分钱经费不给,租一天大奔都要500呢!”
汪倩想了想“好吧。那怎么给别人介绍你?”
“说我是你找的司机不就得了”

第二天,两个人在浦东机场等到快半夜12点才把人接到。对方很有礼貌,浅浅笑“不好意思飞机误点,害你们久等。我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大姐”在车上又对汪倩说“Eva,我以前听XX(汪倩老板)提起过你的,你要是嫌不方便,可以叫我Christy”汪倩赶忙点头“好啊”然后指着陈原说“他是司机,陈师傅”。陈原笑笑,对Christy说“王大姐听你口音不像是香港人啊?”“对的,我是台湾人”

第二天就开始跑郊区,都是些昆山、外高桥、松江等地方的台资企业。Christy一般都是进去见一些人,一两小时后就出来,继续下一个地点。

汪倩和Christy很谈得来,在车上乱聊一些娱乐八卦之类的新闻。当然,对于Christy的身份、来上海做什么这些东西她没有开口问,因为老板先就交待了不要乱说话。而且她其实也不敢问,她发现自己虽然很喜欢Christy,但是话题总在被她引着走,这个穿一身名贵套装的中年女人身上有一股气势,让你感觉很想亲近但是又无法走的太进。。。

陈原话虽然不太多,但和Christy处的也很融洽。他娃毕竟是那种“混”的律师,待人接物这些方面很会做的。Christy只在第一天上午叫他“陈师傅”,吃过午饭后就改口叫“小陈”了。不是因为陈原年龄确实是“小陈”,而是Christy听他说了几句话后就知道这娃根本不是专门的司机,而且还看出来了他和汪倩不是普通朋友,呵呵。

时间过去一周,三个人大概一起处了3、4天,Christy已经非常清楚陈原和汪倩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了。对于汪倩,她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个上海小资MM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office花瓶;但陈原不一样,她慢慢开始留意这个小伙子的一举一动。

这次Christy到上海来,其实并不是公事,也是“私事”。当时台湾正在XX选举前的关键时刻,她是受一个父亲的老友之托,来为某派拉上海周边台商的选票。Christy并非那个“派”的人,她没有参加任何政+党,这个事情纯属私人帮忙的性质。而且大陆这边对于台湾选举在大陆拉票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官方评论或者定性(当然私下肯定是清醒白醒的),所以她也不太方便大动干戈去找一些原来上海的熟人朋友,于是就只拜托汪倩的老板安排个人陪着她,带个路什么的。汪倩的老板很早以前在普华短暂工作过,和Christy比较熟,但只是普通朋友。所以Christy觉得找他比较合适,因为这娃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仅仅只是一个相熟的前同事。


过了几天,事情结束,Christy准备回香港了,没想到正巧碰上汪倩公司办每月一次的团体生日party,而且汪倩还正好是那个月的生日。在最后一次从昆山回来的时候,汪倩在酒店门口很热情的邀请Christy“姐姐”参加第二天的party“来吧来吧,我们的party人不会太多,都是过生日的职员和家属朋友,很好玩的!”Christy心头一动“那。。。小陈会去吗?”汪倩脸色很正常“陈师傅是我在外面找的司机呀,他怎么会参加?嗬嗬”Christy笑笑“好吧,我去!”

回到房间,喝了杯水,洗澡,换衣服,看看时间,已经半夜12点了。Christy给汪倩打电话“Eva,小陈跟你在一起吗?”汪倩愣了一下“没有啊,他已经回去了”“噢,这样啊。。。我突然有急事要再去一趟昆山,能不能麻烦你叫他马上来接我?”

半小时后,陈原来了,额头还在冒汗“王大姐,这么急?”
Christy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我后天就要回香港了,小陈,给我一张你的名片行不行?”
陈原刚要掏,突然一愣:司机怎么会有名片?
Christy语气很慢“我知道你不是司机”
陈原有点尴尬,只好摸出名片递过去“我是汪倩的朋友,来帮忙接送您的”
Christy看了看名片“你是律师?”
“嗯”
“。。。做过经济罪案没有?”
陈原老实说“做过,一大半都是经济的。。。刑事的收益太差,呵呵”
“好吧,以后有机会联系你”

陈原退出房间,下楼,开车,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第二天,银行的party在新天地的一个酒吧包场,来了100多人,热热闹闹。总共有20几十个职员过生日,几乎都是刚进外行没多久的小伙子大姑娘,都很兴奋,外企白领的生活真他妈爽啊,呵呵。

Christy一直和汪倩相熟的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喝水,乱聊。过了会儿,汪倩接了个电话,然后出去把MBA男接进来了,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朋友”。MBA男笑颜如花,用白领MM的话来讲,很nice。这娃还专门给汪倩带了个很别致的蛋糕,很薄,方形的,上面奶油淋的英文“Happy Birthday Eva”在座的MM些立马就有人认出来了“哇靠,这不是在XXX买的吧?哇好喜欢噢!”MBA男很谦逊的笑“我很喜欢这种style。。。”

Christy微微笑着,不动声色的起身,到了酒吧外面,摸出昨晚陈原给他的名片,拨电话“今天是Eva的生日噢,你怎么不过来?”陈原一愣“她生日?不是还没到吗?”“我不知道啊,银行的今晚在庆祝。。。”

半小时后,陈原满头大汗的冲到了酒吧。走到汪倩那堆人面前,刚开始还在笑,后来看见桌子上的蛋糕,还有紧贴汪倩坐着的MBA男,一下子呆住了。。。所有人都很尴尬,汪倩很吃惊,本来想随便扯两句,但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盯着陈原不说话。旁边的几个MM小声的在交头接耳。Christy很平静的坐在角落里,观察陈原的举动。

陈原站了足足有5分钟,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最后低下头咧开嘴轻轻笑了笑,然后向MBA男伸出手“你好”。MBA男大概也猜出来了陈原是个重量级对手,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礼貌的握手寒暄。

陈原勉强笑着,给几个有一面之缘的MM打了一圈招呼,然后对汪倩说“生日快乐,再见!”说完抬脚就往外面走。汪倩追上去拉住他“我们都是朋友好不好?你不要乱想!”陈原没停步,仍然走。汪倩大声说“认识你两年了,我一直真心把你当朋友。。。”陈原停下,转过头来一字一句说了4个字,然后调头走出了酒吧。

哪4个字?“我是男人!”


陈原站在喧闹的酒吧街边,静静的抽了根烟,然后把烟蒂向暗角使劲一扔,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刚走两步,背后一个声音“陈先生,请留步!”陈原转过来,Christy看着他 “明天晚上我回香港,希望明天下午能有机会和你谈一谈”

Christy今天晚上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觉得陈原人很不错,比较喜欢这个小伙子。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她不太希望看到这个很努力的年青人被黄毛丫头玩。就像她后来告诉我的一样“那个女生只值5蚊钱!”第二,她现在手下的“Team”已经快搭好了,唯独缺一个律师。相了很多人,都不满意,发现陈原是律师后就决定“考”他一下。年纪轻不是问题,性格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其实她就想看看陈原在今天晚上那种情况下的表现如何。。。幸好,陈原的表现完全可以打满分!^_^

第二天下午,陈原在中信楼下一家咖啡厅里和Christy见了面,一坐下就感觉大不一样:Christy换了一身很庄重的黑色套装,口气很冷,直接开门见山“愿不愿意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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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青春如歌》的结尾。2004年4月初,我躺在火车软卧上,翻来覆去都无法睡着,于是起身,开门走到车厢接头处去抽烟。窗外是贵州山区的夜色,漆黑一片,偶尔能看到远处隧道口的探照灯一闪。。。这一次的选择,其实并不是完全理性的。当时心里的想法我至今都难以忘怀,一个是感情上的重挫,一个是事业上的迷茫感让我非常仓促的就做出了决定:继续走回老路算了,成都不是我能呆一辈子的地方,出去吧。

感情失败在《青春如歌》里面已经交待过,我和周越只能算是错误的认识了对方,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和程璐虽然不能走到一起,但是如果我们毕业以后生活在一个城市的话,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是没问题的;和方雅完全就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始终没有碰合适,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但是和方雅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确实有缘分,他妈老子完败!。。。周越和她们都不同,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水和油一样,完全不能融合,唯一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就是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男女都有彼此需要的时候,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在深圳漂过的兄弟姐妹应该能够体会这种状况)。感情生活陷到了这一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

事业方面的迷茫没有在《青春如歌》里面交待,这里简要缩缩:我在工作以后,几乎都一直在奔跑,北上广深四处转战,所以一直有联系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因为社会关系圈子毕竟需要时间和接触来维持的,漂泊的人一旦换了城市,原来地方的朋友圈子就会渐渐淡下去,只剩下偶尔一声的问候而已。。。在这些不多的朋友里面,不是成都家乡人的,不是因为工作关系而认识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青春如歌》里面的董峻,一个是张维力。

维力是我在北京时认识的朋友。他比我小好几岁,北理工的,上到大三的时候耍朋友整出了事(把女娃娃肚子弄大了),后来就被学校劝退。这娃当时也没给家里说,就开始和几个朋友混中关村,帮人拼货。后来有次很晚跑到国贸来给我们公司送打印机,他娃的普通话一口椒盐味,一听就是四川人。当时我正好在加班,和他片了两句,知道他家里是绵阳九院的,就问他知道刘旭不,结果他哥哥和刘旭竟然是中学同学,日。。。说到动情处,两个人还一起感叹了一番。

维力这娃人很灵醒,小眼睛随时都他妈东转西转的,他一直喊我哥,拜托多照顾哈他们那个小摊摊。我说老子还不是打工的,超顾个火铲。后来我搬到工体北路住,就把双榆树那个租的房间让给了维力。结果这娃狗日不落教,几个月后不晓得咋个回事,那对合租夫妻的男的竟然找人来把他娃打了一顿,说是勾引他老婆还是咋回事。后来那个男的还给老子打电话,说我也要负责,因为是我带去的人,说他现在找不到维力了,要让维力赔1万块钱。反正就是整的乱七八糟的。。。我找到维力问他“恼火不?”,他娃一幅可怜相“扛不住了!哥,拉兄弟一把啊!”老子看他娃那个样子实在造孽,再加上我当时已经准备要和Christy去广州“干大事”,就去双榆树找那对夫妻扔了1万给他们,然后帮维力处理了那个中关村的歪摊摊,买了张票把手上打着夹板的维力送上了回四川的火车。

当时我早已不是愣头青,这样帮维力其实是看在已经不在人世的刘旭份上,怎么说也是故人,就当还刘旭一份情吧,在西安的时候欠他太多了。。。

2003年我们在广州的公司散伙以后,Christy去了北京,留我一个人在广州擦屁股。那段时间确实比较闲,我频繁的回成都。后来维力从绵阳给我打电话,拉老子去入伙。这盘倒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他哥哥是公+安,操得还比较亮,维力就靠哥老倌照顾,在跃进路那边整了个洗脚房,当然肯定是“那种”地方,呵呵。我去绵阳呆了一周,看了一下真的还不错,就把当时手边还剩下的20万扔了进去,当个甩手股东。

这种生意只要上面有人罩着不出事的话,那个利润率是他妈很吓人的。维力也很会搞(可能虾子确实天生就适合开窑子),到了2004年春节我回成都来的时候,本钱都基本上已经赚回来了。1个月后我又拿回了借给董峻的一大笔钱,当时其实都想过要不要全扔到维力那边去,因为他娃正准备再整个很大的桑拿,上档次的那种。这种暴利生意只要一上了“档次”,赚头就像下钱雨。

和周越分手后,我犹豫了很久:真的要跑去绵阳和维力一起发展“娱乐事业”?该不该走这条路?。。。说老实话,我本身并不是太喜欢维力,因为他娃大学退学后一直在外面操,身上沾了太多社会气,我和他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只是他娃人品还不错,很靠的住的一个人,适合做生意伙伴。但是他和我的level有差别,而且还差很大!难道就去做那种生意,一辈子这样“沉沦”下去了?我是一个大学毕业生,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道路选择?

这就是当时事业方面的迷茫,我不知道是否该去绵阳。

所以当Christy的电话打过来时,我非常仓促的就做出了决定:不去绵阳了,回到Christy那边去。当时我毕竟是一个还没满30岁的年轻人,做出这种不完全理性的决定很正常的。所谓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我还有最后一次挥霍的机会。。。

一周以后,从维力那里拿回了所有的钱,我匆匆登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当时还以为是真的要在外地安家,不会回成都来了,呵呵。倒不是天真,而是下了决心要跟定Christy。当时她在我心目中就是能够决定自己一辈子人生路的领路人。不过这条路该不该我走,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朋友都会有一个越来越大的疑问萦绕在心头:Christy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回避,只能力求简短的缩缩:

在前面几季就提到过,最后的这一季《再见理想》会有非常多的内容无法直接表述出来,只能通过很隐讳的说法。这是现实的局限,谁也没有能力反抗。Christy出生在台湾,他老爸的名字如果说出来的话,应该可以让很多人惊讶的从椅子上掉下去。。。不过Christy基本上没有沾到过她老爸一点光,因为她妈妈没有“名分”。

她从小生活在台中,按她自己的话讲“不认识台北的路!”。一直过的很辛苦,国中(初中)毕业时妈妈病逝,她无依无靠,只好在一个同学家里住了半年。后来她老头子的一个老部下实在看不过眼,自己单身没有子女,就把他接到美国,收养成了自己的女儿。她本来并不姓王,是改的养父的姓。去了美国2年后,养父经营不善破了产,只好带着她回到香港(养父最早是从香港直接去的美国,在香港还留的有点房产),在北角靠收租度日。

养父经历破产以后,心理完全被打垮了,在香港终日无所事事,后来就喜欢上去澳门,最频繁的时候每周都要去两三次。结果可想而知,仅仅半年就把香港的老本也输光了。最后走投无路,只好把北角的最后一套公寓卖掉作本钱,带着Christy到维港对面的观塘去开了家小文具店。

Christy的最高学历就是在美国上了两年高中。到香港来后本来养父还说送她去英语学校,结果学校还没选好就输光了家产,又不愿意送她去GCD提供经费的那种低学费“亲中”学校,没有中五结业文凭也没法考大学,于是就只好不读了,呆在家里帮着经营文具店。养父连遭两次大打击,其实人已经废了,整日酗酒,不睡觉的时候就没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对于当时还没满20岁的Christy来讲,生活的波折和艰辛可想而知。文具这种生意如果没有固定大客,光靠零售的话很难维持,于是又只好穿上廉价套装,背个装满样品的大包去油尖旺四处扫楼。她一直只能勉强听懂广东话,但是不太会说,一开口就是软绵绵的台湾国语腔,走到哪里都遭人白眼。还曾经创下过1小时内在旺角被阿sir查3次身份证的纪录,后来就养成了随时把护照(她一直拿的美国护照)带在身上的习惯,10几年都没变过。在勉强有了点固定客户后,经常为了500港币(按收入水平算大约相当于大陆现在的80块钱)的生意就地铁巴士倒上半天去送货,还得计算一下怎么走更省钱。。。

进入90年代后生意慢慢好了起来,Christy把铺子关掉,和养父搬回了福建人聚居的北角,开始专做公司客户的生意。穿的也稍微好了点,至少不全是旺角的地摊货了,现在的客户都在中环遮天蔽日的高档写字楼里,穿的差了连楼都上不去。她给我提起过很多次进第一个高档写字楼置地广场时的情景“整个电梯里的办公室女郎,不管谁的衣服都至少比我身上的贵10倍,我只好埋头看自己的脚。。。”这对一个刚20出头的女孩子来讲,可以想象有多么艰辛和窘迫。

后来一次偶然机会,她去给一个美银中心的老客户送货,去了才知道那家皮包公司已经搬走,上次的款都还没结,一下傻掉。但是她马上稳住了,看空荡荡的办公间里貌似有个新公司租户在看装修,是个老外,于是就大胆走上去搭了下话。老外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这个送文具的小商户竟然能说一口地道美语,于是就聊了1个小时。聊完后Christy还竟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老外把送来的文具也顺带买下了^_^

第二天Christy就收到那个老外的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去做助理。Christy本来不是很愿意,因为她一走家里的文具生意就只能关张了,但是老外力邀,电话里直接给她翻了三倍工资,Christy想了半分钟,开口“5倍!”,老外一愣,随后笑笑,还是答应了。当时这个老外一个人从美国派到香港来开亚洲办事处,人生地不熟,能碰上Christy他觉得简直是运气:能说流利英语,懂粤语,国语更是不用说(当时的香港能说国语/普通话的本地人非常少见),而且最重要的是Christy拿的美国护照,老外可以不通过香港正常的劳工程序雇佣她,而是直接私人请她做事。

这个小办事处的美国公司是当时还在倒腾军火生意的卡莱(我们后面说)下面的一个子公司。Christy和那个老外处了一年,彼此关系非常融洽。在这一年中,她第一次单独出差就来了盘中国大陆,这次的大陆之行对她的意义非常重大,主要有两方面:

1。走之前养父知道她要去大陆,就告诉她一定要去重庆璧山看看,Christy问为什么,养父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你父亲(生父)对不起你,但他有苦衷的,你不要怪他。。。重庆璧山是他的家乡,我也是在那里当的兵,我们都是家乡人,那里也是你的家乡!”Christy来了大陆后真的去了璧山,用她的话来讲:除了能听懂一点当地方言外(养父就是说的那种话),没有任何其他映像。当时中国才刚刚邓爷爷92南巡,经济发展只能说是才起步,呵呵。。。

2。Christy这第一次到中国大陆来,是帮助公司确认一些和中国某些政府部门的沟通步骤。虽然这其实只是普通助理的工作,但她感觉明显受到了极其“高规格”的待遇:在某省的一次饭局上,竟然有该省某厅的行业主管副厅长作陪!Christy当时才刚满25岁,论年龄还是个年轻女孩子。和身份如此不对等的待遇让她迅速明白了:中国需要钱,非常需要钱,而自己身后的公司和整个行业就是这个世界上钱和经济发展的代名词!。。。这个醒悟让她彻夜难眠,有一种惊讶,有一种兴奋,甚至可以说就是这次的大陆之行让她决定了以后的事业道路。

回到香港后不久,公司的母公司卡莱决定直接合并掉这个子公司。那个老外回了美国,临行前问Christy“愿不愿回美国去做事,我可以向上面推荐你!”Christy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已经决定要做什么事了。

好了,到了这里,有很多东西躲不掉,我们必须直接写出来。相信一些行内的朋友已经猜出了“卡莱”是哪个公司,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不必点破,呵呵。让我们采用一种比较直白的说法:首先,这个世界的整个经济秩序是由谁控制的?是由美国的石油和金融家族控制的;其次:在哪玩?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再次,如何分工的?(借用一个行内朋友的玩笑说法)投资银行是背黑锅的,对冲基金是拉皮条的,玩私募股权投资(PE)的是打手,商业银行是最后埋单的,背后的总BOSS就是上面提到的美国的石油和金融家族。一切尽在掌握,谁他妈也跑不掉!。。。这是一个金钱决定一切的屠宰场,只要有利益,总BOSS下面的所有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当时的中国还是一块处女地,但是埋了数不尽的金子和机会。所以当时军火生意玩的正起劲还没有完全转型为PE的卡莱立即决定要第一个冲进场,晚了他妈连剩饭都没得吃!(在本文成文时,看到了一条新闻“Blackstone六亿美刀入股中国蓝星”。呵呵,只剩KKR没来了。。。)

卡莱和当时早已成名的KKR这种“华尔街流氓”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同行,但卡莱并不是玩金融出身的,早期的业务按“美国话”来说就是一家防务供应商。不过美国和中国不同,中国的军火生意都是国家垄断,自产自销;而美国是纯商业的运作方式,飞机大炮你可以整,但是整出来得要政府肯埋单才行,不然就他妈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所以在美国(包括整个西方世界)做这种生意其实只需要一个诀窍:上面“有人”。

卡莱就很“有人”,他的董事会有个玩笑别名叫做“退休总统俱乐部”,这在美国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很多华尔街同行都经常对其出身表示不屑,因为靠关系作生意在资本主义社会毕竟不是主流,这里面太容易产生不能见光的东西了。当然,卡莱不会管这么多,这家big name投资公司仍然把作军火生意的那套作派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反正赚到钱才是王道,你管老子咋赚的!


Christy回美国去以后,在卡莱整整呆了3年。刚开始其实也是普通职员,但是卡莱这种纯粹的资本公司本来人就不是很多,而且因为这家公司的“华盛顿背景”,几乎全是白人,她当时是里面唯一的一张亚洲面孔,所以一直就比较打眼。再加上她自己也很努力,后来慢慢的就成了一个总监的秘书,再后来成了公司董事会一个“重量级人物”的助理。

时间到了1995年底,Christy的命运突然发生了巨大改变:他在台湾的生父去世了。

生父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老部下都纷纷赶回台北参加后事,在香港的养父也提前到了台北,但是不管这一帮子人如何据理力争(因为Christy的妈妈在生前认识他们很多人),生父现在的整个家族都仍然一句话“不可能让她出现在葬礼上!那会变成头版头条!”一些不相干的关系人物也从中调停“要为X公的清誉着想。。。”僵持到最后,Christy在美国都已经上了飞机,生父家族那边才终于决定由主事的大儿子去桃园机场见面。

Christy中午下飞机,立即就被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大哥“拦截”。没有人知道他们俩在候机楼的咖啡厅里谈了些什么,但其实可以理解的:Christy在面对年龄完全可以做他父亲的大哥时,应该还是有很多话无法讲出口,也有很多辛酸只能深埋心底。。。几小时后,她又踏上了回美国的飞机,连候机楼的门都没有出。走的时候给养父说了句话“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台湾!”

生父的去世给她的命运造成了一个很大的转折。后来一些在美国的GMD遗老“头面人物”给了她很多照顾,如果要算的话,这就是她唯一能算沾生父的光。这些生父故人给予的照顾都是些人脉关系,再加上卡莱的那个“重量级人物”引荐,半年以后Christy就直接进入了前面我们提到过的美国“总BOSS”的势力圈子,开始在某家族基金会担任特殊联络人的职务,把住处搬到了纽约,每周都华尔街—华盛顿来回跑。

时间到了1997年,Christy接手了总BOSS“直辖”的一个基金。这个基金是由XX家族基金、卡莱、XX银行等一摊子总BOSS的小弟共同出资,决策委员会里面全是big name。这笔资本成立的目的只有一个:代表一些利益进入中国;成立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他们有了Christy这个具体的执行人。

1997年底,Christy回到了香港。她采取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是独辟蹊径: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扯山头,那样做铁定会寸步难行,而是选择已经在中国大陆扎下根的美国五大会所作为“跳板”(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巧妙的idea,我后来甚至都怀疑这是美国那边想出来的办法,而不是出自Christy自己)。

对于五大(现在的四大),相信在里面做到过一定level的兄弟姐妹都明白:他们在中国赚钱是一个主要目的,还有一个非常隐讳的目的就是“帮助”有需要的各大外企。什么需要?我们首先说一点,在中国赚了钱的公司,不管你是国企民企还是外企,没有任何一家敢说自己没有违反过、并且在将来数年也不打算违反中国的经济法规!因为在中国目前的整体环境下,100%的守法经营是不可能赚到钱的,收入再多都会变成各种各样的成本。。。所以每家公司随时都在变着花样和政府作对,国企靠和上面“博弈”赚钱,民企靠关系硬胆子大赚钱,那外企呢?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所以不敢像国企一样和政府直面PK;自己好歹也是top500,所以也不可能像民企一样混水摸鱼,那只剩下一条路:玩技术活。

五大的隐讳任务就是帮助这些外企“作技术”。最厉害的,几亿上十亿美元,半个月之内七弯八道拐的在国境线来回转几圈,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影子都没有!当然钱不会自动长翅膀,钱仍然是躺在某家银行里的,消失的只是帐面上的数字“没利润,亏损了”。如果有相反的需求,五大也能给你做出来,当然那是另外一套手法了。之所以朝廷对这种“灰色活动”虽然一清二楚但又毫无办法,就是因为中国是资本管制的,在金融上和外部世界完全是割裂开来的,所以就算你有怀疑也无法拿到证据。查,去哪里查?你以为走出国门后五星红旗还管用?

在中国的top 500从来没有哪家上过全国纳税大户的名单,上面从来都只有本系统、中X油、中X寿这些“大单位”的名字。甚至大名鼎鼎的18M中国公司都连续“亏损”过3年,你相信他们也会亏损吗?更离奇的还有某著名欧洲电信设备厂商,在本系统大量采购产品、单子都是用亿元来计算的2001年,竟然应纳税额还不到500W人民币(我当时就在PwC,这是亲眼所见),简直他妈不可思议!。。。这些都是五大的功劳。当然收费也是不菲地。

Christy当时就是看准了五大这种地方完全可以做为一个深入中国经济的“跳板”。因为直接以美国资本代理人的身份进来,绝对会无人敢理你“对不起,我们不敢接触。。。”那时候不要说这种总BOSS直辖的代表某种利益的隐秘资本,就算是沟满桑科斯、大摩、米瑞利奇(和卡莱一样,都用的谐音化名,行内兄弟大家就会心一笑吧^_^)这些做“阳光生意”的华尔街公司都只能在中国开个小办事处,整天就和政府官员喝茶沟通感情,呵呵。

当时华尔街的各路诸侯其实都屯兵香港,但是望着深圳河这边也只能“慢慢来”。。。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利益驱动的,这是人类社会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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