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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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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福的人过了几天就从上海赶了过来,立即紧锣密鼓的开始办手续。如果半个月后一切整完,南福就会在2个月之内把整个工厂的所有技术资料完全烧掉,设备拆卸后分开卖到南方,拆不掉的就地销毁,连一个齿轮也不会留!然后把这一片夷为平地,在上面开停车场。再过半年会告诉古都市政府“我们投资失败”,把土地交回去,脱手,走人。古链厂就彻底消失了。

某天下午,我和陈原正在酒店里写报告(给香港北角的)。Elsa突然中了个电话回来“赶快过来!出大事了!”

我和陈原立即下楼上车,一小时后冲到古链厂。。。当时的情景把我们惊呆了,可以说是让我永生难忘:厂区破旧的办公楼已经被愤怒的退休工人包围,几乎都是老头老太太,全部在大喊要政府给个说法。我和陈原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到办公楼入口(我们都穿着套装,周围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收购方的,一直对我们推推搡搡,途中陈原还挨了一耳光,眼镜差点被扇飞)。楼口堆了10几个警+察,封住楼梯,和退休工人对峙。后来警+察几乎是把我和陈原给“扯”进楼梯里去的。。。

上楼见到Elsa才知道:狗日老肖这傻逼,为了让古链厂职代会答应我们和他谈妥的“1000W了结退休职工社保”,1周前竟然让手下的一帮混混去教训闹的最凶的职工代表,结果下手没轻重整出了人命!而且还他妈动了五连发!我日,疯子!。。。事情闹的太大,老肖在古都的背景感觉有点扛不住,就让他赶忙回郑州去躲风头。古链的工人找不到老肖,就只好来包围清算现场,逼Elsa他们要把1500W社保缺口全部补上。当时从法律关系上讲,古链厂和老肖已经没有关系(收购协议已经生效了),所以退休工人只有找南福闹,没其他选择。。。

办公楼会议室里吵哄哄的,大部分都是南福从上海过来的财务人员和古链厂职代会的人,还有2个古链厂所在区区政府的人。我和陈原抽了两根烟,慢慢镇定下来,然后告诉区政府的人“南福不可能再补500W,和老肖的收购协议里面写明确了我们只出1000万解决社保问题!”他们很无奈,也说不出什么办法。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形势没有丝毫改变,下面越闹越凶。不久又来了2个古都市国资委的人,轮番劝退休工人,仍然不起作用。。。晚上8点,主管工业的副市长终于来了,不过也没有太多办法,收购是商业行为,他不可能也没有权力说出“政府解决”的话。只能劝,站在2楼走廊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喊话“大家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要相信党!相信政府!。。。”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一瓶矿泉水击中。没人相信他。

我和陈原在天黑以后就躲到了会议室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留Elsa在会议室唇枪舌战。因为我们俩的身份不太方便见古都政府的人。

10点过的时候副市长走了,紧跟着国资委的人也走了,只留下那两个区政府的一般工作人员看着现场“不能出问题!”我往窗外瞅了瞅,已经在下雨,但是人群没有丝毫散去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围着办公楼。一楼入口处的警+察已经比下午时多了两倍,黑压压一片。

到了晚上12点,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区政府的人放了5、6个退休职工代表(并非职代会的人,只是临时代表)上楼到会议室来加入谈判。Elsa和南福公司的人都是些白领男女,根本说不过这些老头老太太。Elsa最后可能是被逼急了,冒出一句“我也做不了主!我不是老板!”

我和陈原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小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冲进屋,一下子跪在了我们面前,身上全部湿透,头发被雨淋的贴在脸上,带着哭腔说“张先生,陈律师,求求你们!不补齐窟窿我们就领不到社保,我们怎么活啊!剩下这几十年我们怎么过啊!求求你们,你们再多加点钱吧。。。能加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感谢你们大恩大德。。。”

当时我完全惊呆了,像被电击,愣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足足10分钟!

这个场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我妈妈退休前的单位就是一家机械厂,陈原也是在工厂里长大的孩子。我们这两个一身西装的年轻人看着这些和我们父母同龄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那种内心的苦涩感觉让我难以用文字来书写!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这是我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你做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最后我们补齐了1500W。因为南福最早给香港北角汇报的是2800W(1800W收购款+1000W社保款),所以专用户头里面北角只放进去了3000W(多的200W是“收购经费”),要再补500W,就有个300W的缺口。这300W我们不可能再向香港那边要。。。最后是我和陈原两个人自己凑了这300W!

北角的工资再高,对于我们这两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来说,要一次拿出300W现钱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可以说很难!但我们还是努力在几天之内凑够了。。。因为在那种环境下,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因为良心!

陈原甚至差点精神崩溃。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每夜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是古链厂的老头老太太跪在面前“感谢你们大恩大德”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回上海后不久,他和我长谈了一次,最后终于说出“我老爸年纪不小了,唯一一个姐姐又在澳洲,沙发厂现在已经很大,家里催了很多次。。。我想回长春,做不下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原离开的方式很特殊:他没有到香港去“述职”,而是直接在上海和我交接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交接的)离开的。他离开后在上海只呆了1个月,卖掉房子,和华师的同学朋友一一告别(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过汪倩),然后开着白色捷达神车一个人回长春去了。

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看他娃车里行李很少,有点奇怪“你上海那么东西都处理了”
他笑笑“都送人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不留恋我?”
“日,去把屁眼洗干净再来!”
老子在他娃的车门上留下个鞋印“滚!”

陈原给我的告别语是“13年,上海滩,一场梦”


我之所以没让陈原去香港见Christy,主要还是有点担心他。毕竟他和Christy的关系完全不能和我比。这种单方面要求走人的情况,北角以前从来没出现过。我怕他去了香港会扛不住,然后把古链厂的事情说出来。难以想象Christy知道古链的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我是绝对承受不起后果的。“特工”在做事的时候动了感情,那他妈是大忌!

陈原走的当天晚上我就和Elsa吃了顿饭。考虑了很久后开口“古链的这个case,那200W收购经费。。。你知道怎么给香港那边说吧?”(200W经费全部补上去,“花完了”)
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知道的”
“能搞定?”
“这个都不能搞定你可能当初就不会把我变成你自己人了吧?”
我笑笑“当然!”

过了会儿,Elsa说“你这样做真的太危险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
“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心冷如铁呢,想不到你也有动感情的时候”
“人都有动感情的时候。。。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过了半个月,Sandy到大陆,和我在广州见了一次。她回香港后Christy就给我打了个深夜电话,聊了很久。她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心理也非常不稳定,所以最后说“干脆到香港office来呆一段时间吧,你需要休息了,在这边我找个人安排点闲事给你做”

然后我就从2006年6月份开始,一直在香港整整呆了3个月。

这段时间日子混得很快,我几乎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中环“西装友”。每天早上9点半和Sandy出门(香港大多数公司都是早上10点上班),她开车,听音乐,我看《苹果日报》。办公室的工作也很轻松。然后混到下午7点,偶尔和同事出去吃饭,但去酒吧老子就不去(不喜欢那种环境,听不懂广东话也是一个原因),没活动的时候,Sandy方便的话就搭她车回长沙湾,不方便我就一个人坐西铁回去。

Christy给我安排的“闲事”是在北角内部的一个股票投资部门“玩”(北角毕竟是“财务公司”,需要一些这种业务来做掩护,同时也方便财务部门的一些会计处理,具体就不讲了,懂行的朋友都了改)。这个部门只有5个人,我和他们处的很熟。每天看着他们在那捣鼓,老子也有点手痒。后来某天一哥们儿突然生病没来,老子就自告奋勇上去“玩”了一把,结果一天就账面上亏了5KW!老子当时差点遭吓死,结果部门老大给我说“怕个屁!一天输赢上亿都正常”。果然第二天轰的一伙又赚了2KW!。。。后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叫“大额保证金衍生品交易”。如果是像北角这种资金量大的机构客,比如说账面上赚2KW,实际上真正赚到的可能只有200W,然后实际上拿到手(当然只是假设,真实情况是不允许马上兑现的,有点象基金赎回期的那个意思)可能就只有20W,甚至更少。。。反正很他妈复杂,我不是学金融的,这次是给老子活生生的上了一课:“杠杆加杠杆,加无穷杠杆的魔力”,呵呵,这是部门老大的原话(他娃以前是花旗所罗门的)


这段时间北角在大陆的两个公司被Katherine接管了。我理解Christy的用意,因为陈原离开后老子实际上成了唱独角戏的,这样有两个问题:1。我不是铁人,总有扛不住的时候,所以我需要工作伙伴 2。北角的规矩不允许这种一个人长期“占山为王”的情况出现(尤其是agent)。哪怕我和Christy的关系再特殊,照样不能例外!

Elsa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详细汇报Katherine在干什么。

可能很多朋友有个疑问:为什么Christy当初会只通过2周时间接触就挑中陈原,而我整整跟了她两年后她才决定让我加入北角?在《青春如歌》里面就说过,我和她在普华以及后来在广州的经历,实际上都是她在“考验”我。。。我和陈原有个很大的不同:我思想和性格上的独立性远远超过他!所以Christy会拖了两年都拿不定主意,会一直很欣赏我但又从来不让我独立做事!如果不是老丁栽的实在太突然,我估计她有70%的可能不会找我,而会慢慢栽培陈原。陈原实际上本来就是我的替代人,但还没到能扛大事的时候老丁就栽掉了,Christy是迫于无奈才重新拉住我的!

北角至少一半人私下传言我和她有“特殊关系”,她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是不是真的有特殊关系,相信她心里比我还清楚:永远不可能有!为什么?因为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能够真正的“吸引住”我。老丁需要钱;陈原需要一个好身份;至于Pauline,可能两者都想要,Christy就是通过这些东西吸引和控制住他们的。但对于我,她没有太好办法,只能通过“情谊”这两个字来维系,通过“认可”这两个字来给予鼓励。也就是说,她可以让我为她做事,但很难做到让我为她死心塌地,或者说很难让她相信我会永远为她死心塌地!她毕竟是女人,疑心重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如果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性小弟关系非常,但又不是男女之情,那就会让她感觉非常不安,“难以控制”!

所以我会让Elsa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陈原离开后,Elsa是我在北角内部唯一的“自己人”。因为Christy并不信任她,所以我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她。

我的位置很微妙,也很尴尬,我必须要这样做。

9月份的时候,某天晚上,Elsa突然在电话里说“在香港呆了好几个月,该派你下一个case了吧?”
我说“不知道。。。可能最近要回来了”
她好像没听明白“下一个case,让我做你助理吧?”
“跟着我?”
“嗯!”
我想了想“是不是现在Katherine让你那边很难做?”
“。。。算是吧。记住,一定要让我跟着你!”

闸了电话后我有点奇怪。Katherine的确不好对付,但Elsa怎么会这样?她现在的身份是南福的负责人,如果给我做assistant,那不是level要降很大一级?Katherine把她搞的呆不下去了?。。。日他妈!老子回去要给Katherine一点颜色看看。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暂时还不能回大陆!下一个case不是大陆的。

这个case很奇怪,是去东南亚某国(称之为T国吧)。Christy让我去的理由倒是很充分“暂时没其他合适的人,只有你空”。老子愣了好一下“我只去过一次美国(在普华的时候出差),东南亚从来都没去过,环境根本就不熟悉啊?”她笑笑“那。。。让XXX(一个新加坡籍同事)陪你去”。当然这是客套话,那个新加坡籍同事是香港北角做办公室工作的,根本不可能和我一起出去做事。

我脑子一转“让Elsa和我去吧,我想让她做我助理。。。另外她是学英语的,可以帮我翻译”
Christy盯了我半分钟,然后突然笑了一下“好吧”顿了下又慢慢说“你还有几个月就满30岁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没说话,在她面前不想谈这些东西。毕竟当时她是我的精神偶像。


Elsa第二天就飞到香港,然后晚上和我一起飞到了T国的首都M市。在飞机上我趁她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翻了她随身的包,打开她护照看了看,有点奇怪。。。在香港拿机票的时候我就有个疑问,Elsa没有让北角的行政订票,见到我的时候她已经自己订好了票。在香港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我偷偷瞅了一眼机票,上面不是她的中文名字(拼音),而是叫“OU YUNXING”。他妈有点日怪。。。她护照上写的名字是“欧云星”,这不是她的中文名字!

因为这次case的具体内容不能写,我们只能说说片断:T国是东南亚几个虾米里面和中国关系最好的资本主义国家(除柬埔寨外),主要原因有三个:1。这个国家的主要人口其实就是原中国云南原住民迁徙去的2。并非英联邦马仔,历史上东南亚的“剿共”并没有波及到这里3。最重要的,越南的原因,强大的中国对越南是长期威胁,既然和中国有共同的潜在敌人,那就是朋友,呵呵。所以虽然T国在政治上是美国盟友,但其实对华人一直都很好,这个国家的皇室也和GCD关系不错。这种类型的东南亚小弟就是应该长期笼络,远比新加坡那种鸡巴二五仔好。

T国因为很少受到战乱影响,又是佛教国家,所以善于经商的华人在这里一般都发展的很不错,首都M市云集了很多华人富商。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和一个华人富豪喝茶。

具体经过不能讲太多,只说说大概。这个华人富豪当时情况很不好,有非常大一笔投资整砸了,如果没有外援,他应该几个月之内就会被别人干沉。后来他娃通过不知什么手段联系上了一个背景复杂的外援,不过这个外援想通过我们北角趁此机会把这个富豪在美国的某“关键产业”给吃掉。富豪一直犹豫是否答应这个条件,于是外援让北角派人去,直接摊牌。

我们到了的第二天就去见了富豪,但是第三天情况突变,那个外援可能迫于M市当地某些势力的压力,他妈突然反水了!虽然富豪最终还是答应了北角的条件,但我和Elsa就碰到了大问题:我们可能无法顺利回到香港,那个外援找人把我们抓到了警察局!

说老实话我当时还是有点慌乱,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坐到国外警察局里面,而且最重要的北角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任何线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们,我日咋办?。。。Elsa却出奇的镇定,小声告诉我“如果明天还不放我们,我会要求找中国大使馆”老子一愣“你疯了!”

我拿的护照是老鹰国的,她的护照我都不知道那个“欧云星”是不是假名,她妈怎么能找大使馆?

Elsa看了眼我护照“你去过你们国家吗?”
我笑“没有”
“那担心什么?我有办法让中国使馆的人捞我们”

结果很让人惊奇,第二天早上我们果然就被放了。出来的时候还有中国使馆的车接我们,直接把我们送到了机场。。。


我在2周后回了成都。这半个月老子心头一直在想,翻来覆去的想。。。Elsa应该也有很多秘密,她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的!尤其是后来又回忆起她主动要求做我助理时的那句话“一定要让我跟着你!”,难道她知道我们在T国可能会出事?她是故意来陪我的?。。。我的护照是老鹰国的,中国使馆的人怎么会把我也给捞出来?按照正常程序这个不合理啊!那个“欧云星”到底是谁?(Elsa的中文名字是叫林黎,我见过她驾照的,绝对不会错)

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空虚失落软弱的时候。古链厂的那次事情后,陈原一离开,老子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Christy是BOSS,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实际也知道是自欺欺人的一个事实:她在我心目中已经成了女神,我对意中人的很多默认条件都是比着她来的!。。。但我不可能和她有男女之情,倒不是说什么身份地位年龄差别,而是因为感情这个东西很奇怪,对于男人来说,一开始心里没有动过,那就永远也不会再动了。就因为我和她之间这种复杂微妙的关系,所以我不可能100%的对她交心,她也不敢真的100%放手信任我!

Pauline太年轻,如果在office上班,她倒真的可能会成我的“自己人”,说不定最后两个人走到一起也很有可能。但我做事的手法让这个小资白领MM无法接受。这是环境逼迫,我根本没有选择。对于她的离开我其实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助理,我应该要对她负责的。但是我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一个才24的女孩子要求她能有我和陈原一样的心理level,确实太难!只能说是很遗憾。。。

至于陈原,那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不可能强行把他留下来,虽然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好伙伴,是非常配的战友。。。但是人各有志,古链厂的case已经完全把他打垮了(老子也差不多)。要不是我和Christy之间的特殊关系,说不定我也会和他一起走的。当然,我不能走,我根本无法对Christy开口。她是我的精神偶像。

其他的还能信任谁?只剩下Elsa。但是这次的T国之行让我感觉这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女人完全不可捉摸。。。老子突然发现她娃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怎么办?我不知道。第一次有种四顾茫然的感觉。

2年半的agent生涯,现在走到了最低谷。


不过有件很意外的事情,我在广州见了一次程璐。这是我们大学毕业8年以后的唯一一次见面。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场面,毕竟我们都是30岁左右的人了,而且她还是5岁孩子的妈妈。

吃饭的时候谈了很多个人的事情,她问起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我只能苦笑“一直在四处跑,没碰到合适的”
她考虑了一下措辞,慢慢说“你要改变自己才行,难道想就这样一辈子下去?”
我轻轻摇头“改变?。。。年轻的时候可以,现在这个年龄,我改不了了”
“为什么改不了?你就是脾气太坏,性格也犟,当然我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说老实话,我真的有点认不出你来了,你现在的性格和大学时差的太多了!”
我叹口气,没说话

后来我们还谈起方雅,我老实说了“时机没对上,在北京的时候处过一段,时间不长,她后来突然要回上海,没办法就只好分开了”
程璐有点奇怪“那你怎么不跟着去?”
“跟着去?说的那么容易。。。她是返沪子女,回了上海就是要在那边安家了。我怎么跟着去?我那时的钱连在上海按揭买房都不够,哪有资本追到上海去。。。而且说句老实话,其实在北京的时候,对她有些误会,以为她找我就仅仅只是玩玩而已,所以当时不敢投入太深感情,怕输不起。后来03年在上海见了她最后一次,才知道她是非常认真的。但已经晚了,没办法了。。。”

程璐轻轻叹口气“你就是很多时候不懂女人。。。真的,你要改变自己才行!你太男人了,男人的已经不懂感情了!”

我没说话,有很多话已经不可能再对程璐说。她现在和我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还能说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不懂感情,没有哪个男人不渴望爱情。。。是环境逼迫我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只能如此,别无选择!


回大陆后不久就接手了一个case,上海的某金融类公司,东金集团。这家公司的背景很复杂,国资和民营资本掺杂其中。当时因为背后的政治派系斗争,公司已经被搞得奄奄一息。但它手里有好几张“牌照”,这些牌照是国家因为一些目的而给它的,暂时也不可能收回去。北角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彻底搞死东金集团,给其他总BOSS的小弟进入国内的这个业务领域铺路。因为小弟们是外资,不可能直接拿到这些牌照,所以不能让东金落到其他人手里成为砝码,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干掉。

我们还没有开始工作,老子突然就在Elsa的办公室收到个电话“想和你见见面!”。这个电话是打到上海卡手机上的,我很奇怪“你谁?”,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刘亦超”

我日。。。他想干什么?

Elsa说“我建议你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北角的纪律?”(绝对不能和WT的人有联系)
“我当然知道。。。但你是维姐的代理人,在大陆你有权利做一切事情!”
我压低声音“别忘了Katherine现在也在南福!”
Elsa笑笑“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我点根烟,在沙发上坐下来“如果你说了呢?”
她有点吃惊“我怎么会说?”
我静静的抽烟,没回答。
Elsa走过来坐下,也开始抽烟。过了会儿转头看着我“你怀疑我?”
“欧云星是谁?”
她很镇定“我以前的名字”
“林黎是你现在的名字?”
“嗯,我是单亲家庭”
我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和刘亦超见了面。地点很奇怪:一家top500外企上海公司的会议室里。他倒是很坦白“没人知道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这家top500是很著名的公司,并且和金融投资完全不沾边)

他说了10来分钟,意思只有一个:东金的这个case我不要动手,让给他。
我问“为什么?”
“没什么复杂的原因,这个case我受的压力比你大得多,我必须要完成。。。你可以提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
我摇摇头“不是条件的问题”
他看着我“因为Christina?”
我不置可否“我为北角工作,来见你本身就已经犯规了”

刘亦超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圈圈,10分钟后停下,慢慢说“你为她做事,这么几年得到了什么?”
我没说话。
他继续说“北角能给你的回报,WT照样可以给你!”
我笑笑“如果只是因为回报,我没必要给北角做事。WT的确一向都很大方,但那些东西我不感兴趣”
“因为她个人?”
我点点头。

刘亦超10分钟后说“你是她的一条狗!”
我抬头盯着他,一字一句“我们都是狗,各为其主而已!”
“老丁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吧?”
“他不适合干这一行,离开是很正确的选择。。。他还是做一个公司老板比较好”
刘亦超看了我一会儿“你不知道老丁死了?”

老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死了?怎么死的?”
“自杀。。。从家里阳台上跳楼”
我愣了好一下“为什么要自杀?”
刘亦超面无表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出写字楼后,我在街面上慢慢走了一会儿,然后给Elsa打电话“定两张最快的票,我们马上去趟北京!”

在飞机上Elsa问我“有必要吗?”我点点头“很有必要!”

傍晚到了北京,晚上10点过的时候我和Elsa坐在了老丁家里。当时有很多人,老丁的父母和扬帆的父母亲戚都在。我们是以老丁“以前在美国的同事”身份来的。

Elsa留在客厅里和老人说话,我把扬帆叫到阳台上问她“老丁走之前什么人见过他?他公司里的人怎么说?”
“。。。说好像有个女的去找过”
我顿了下,小声问“是不是香港人?短头发的?”
扬帆点点头“嗯!”

老子担心的事变成了真的:去见老丁的是Katherine!。。。现在已经无法知道她和老丁都谈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老丁自杀和他娃私自保留一些资料有关!


回到酒店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Elsa敲门进来,坐下,看着我“刘亦超给你说了什么?”
我心不在焉“他想叫我退出东金的case”
“你答应了?”
“当然不可能”

Elsa坐到了旁边,很温柔的贴着我“你该做选择了!”
我转头看着她“你是不是想说:维姐会这样对老丁,也会同样对我?”
她笑笑“怎么会这么想?”
老子突然跳起来,大吼“回去告诉刘亦超!他狗日的还不配威胁我!老子就算玩栽了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更不会栽在北角!!!”

Elsa愣了好几分钟“你认为我是WT的人?”
我冷冷的盯着她“以为老子是傻的?”
她突然笑了笑“你相当聪明,怎么会傻?”
我没说话。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北角的人,不过。。。我和WT没关系!”
“那你到底是谁的人?”

Elsa用手指蘸了点水,在茶几桌面上写了两个字母。老子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我日。。。

Elsa把两个字母擦掉,看着我,很严肃的表情“Sandy的那个澳门同学其实先前并不认识我,我们是打听到维姐有一个澳门籍的助理,于是在大陆找她的澳门中学同学。最后找到的那个人是复旦毕业的,和我是校友,然后才决定派我搭上关系进入北角。。。我最初打算争取老丁,但这个人心不正,胆子又小,而且他在美国多年,有绿卡,随时可以离开中国,所以组织上通不过。。。后来决定争取你,是因为你人很聪明、胆子大;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了维姐并不是真的100%信任你!她信任的只是你的能力,但对你的人实际上很不放心!”

我埋头抽着烟“Pauline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虽然我们动过那个念头,但后来发现你并不相信她,所以就放弃了”
“然后你就决定亲自上阵?”
Elsa笑了笑“不是我啊,把我发展成你的‘自己人’,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我有点尴尬,苦笑。

后来我们又谈了2个小时,这部分内容不能写。

最后Elsa说“我相信你能站在我们一边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顿了下,语速很慢“如果你想要我,我也可以答应!”
我继续抽烟“你不犯规?”
“。。。准确说,有点犯规,但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上个月和我去T国,是你故意的吧?”
“嗯,我知道你根本不熟悉那边,怕你出事,所以去陪着你的”
“你怎么会先就知道我要去T国?”
“通过Sandy”
“我如果真出了事,那你的线不就断了?所有努力都白费?”
“所以你绝对不能出事!”她换个很妩媚的表情“我没向上面汇报,私自出境,偷偷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感谢我?”
我点点头,答非所谓“这个以后再说吧。。。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摊牌?”

“因为以前的那些case我们都可以放弃,被北角吃到总比被WT吃到好,毕竟北角在北京有很多route;而且从客观的立场上讲,北角的出价确实都不低,在经济上中国并没有吃亏。。。但是这次的东金集团,因为关系太大,绝对不能再被外面吃掉,所以我们决定收线了!”

当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心里反复斗争。不可否认的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初踏入这个泥潭子,是由个人的感情因素决定的,并没有考虑到太多“大方向”问题。现在确实是一个严峻时刻。。。

第二天早上,我去Elsa的房间“我答应了。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
“你们别再去找陈原。当初是我决定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我负所有责任!”
Elsa呵呵笑“你不要想的那么严重,我们是争取你,而不是要把你怎么样。对于离开北角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只是打工的”
我轻轻点头,转身要走。
Elsa在身后说“一起吃早饭吧?”
我笑笑“一晚上没睡,口臭!”


回到上海后,我和Elsa去见了那个他们安排好的浙江一家银行的人。原计划是由这个娃代表某家浙江的地方银行入股东金集团。当然,他们拿不出太多钱。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东金集团同意这个很低的价钱(背后肯定有一些上层的运作),同时还要防止Katherine从中作梗。

最后老子想出了一个很毒的办法:利用刘亦超。

东金的“话事人”叫老陈,他碰巧曾经是刘亦超在复旦的研究生老师,后来才到企业里面工作的。这次刘亦超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找我要求把case让给WT,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娃认为和老陈的特殊关系能帮上大忙,找我仅仅是“不要来掺合添麻烦”的意思。

我去见了刘亦超,直接说“我答应了”
他有点兴奋“那说说你的条件”
“没条件”
他愣了一下“没条件?白帮我们?”
老子很阴险的笑“你们运气好,捡了个便宜而已。。。我其实不是帮你们,而是不想让北角成功!”
他娃当然不笨,脑袋里一转“逼Christina把那个香港女人撤走?你就可以在大陆一个人说了算”
我看着他“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他笑笑“以前听人说过你心狠,没想到你还很无耻”
“彼此彼此,我们都是狗。狗从来都是吃独食的”

至于Katherine那边,老子直接装傻。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和我完全不一样,她是属于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北角人人都怕她(甚至包括Sandy),她娃一出现在任何部门,这个部门的人就开始写求职信,她妈的。。。老子觉得Christy的“钦差”这个title,更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我直接给她说了“东金集团的case你做主吧,我协助你就行了”她娃以为老子也怕她,假笑“好啊,谢谢你配合!”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我把Katherine的所有行动都悄悄透露给了刘亦超。作为回报,刘亦超也把他的关键计划给我透了一部分。这是我和他说好的,因为我“要扳倒Katherine”,所以必须知道WT打算怎么做东金这个case,然后向Christy整Katherine的黑材料时才能有话说。刘亦超虽然稍稍有点怀疑,但被老子那句“既然要编慌就得编圆,不然我的目的达不到。。。要不我们停止合作?”给糊弄过去了。

我和Elsa在暗处看他们两个人狗咬狗,等机会。

到了12月底,时机成熟了。当时的情况是Katherine明显处于下风,她用的是香港那套办法,这种手段在大陆很难奏效,就算这次没有WT在竞争,我估计东金集团的大股东也不太会同意卖给北角;刘亦超那边比较难啃,但他娃的马脚最后还是露了出来:直接给老陈送了钱,通过老陈的秘书办的!

这个鸡巴白痴,在上海这种地方怎么能直接送钱?还他妈经过了第三人的手?

Elsa立即向上面汇报“需要协助!”当天晚上老陈的秘书就被东金集团在上海的主管部门的纪委约谈,第二天老陈也被叫去谈话,栽掉了。。。刘亦超嗅觉很灵敏,发现爆线后立即就消失了。老子一下明白,怪不得他娃在俄罗斯和东欧混了好几年都没栽掉,原来在那边的“险恶环境”下嗅觉早就炼出来了,狗日的,命大!

Katherine刚听到WT已经自动退出竞争时还很高兴,但后来就高兴不起来了:东金的主管部门因为老陈的事,开始严查这次东金收购的整个来龙去脉,虽然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把Kathersine唬住了。因为南福是民营公司,“牵连”的风险要大得多,东金的主管部门已经不太可能同意民营资本进来了。

后来果然如此:主管部门只留下了那家浙江银行作为备选对象,因为他们是国营的。。。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一个月后就签字了。


2007年1月份,我和Elsa同时离开了北角,在上海和Katherine交接完毕后。我想了很久,还是对Elsa说“我得去趟香港,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她有点吃惊“去香港?你要仔细考虑清楚,维姐应该知道你已经反水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至少该见个最后一面吧”
Elsa看着我“我马上有下一个任务,短期之内不可能再见你。如果在香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
我打断她“不会有事的!”


一周后,我悄悄到了香港,用的是自己的通行证(红本通行证和老鹰国护照都已经交给Katherine了)。在尖沙咀一间很偏的酒店住下,然后到街上的公用电话给Sandy打了个手机“我想见她!”Sandy很吃惊“你在香港?”“嗯!时间地点你给我在msn上留言吧”

过了两天,我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Sandy终于留了言,下午在港岛的天星码头见。

那天下午我在码头边的一个椅子上等了2小时Sandy才来,只有她一个人。
我很失望“她不愿意再见我?”
Sandy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收下信封,不知道该说什么。
Sandy转身要走,我想了想,叫住她“Sandy,谢谢你!”
她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慢慢坐下来,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5年前我们刚到广州,挑写字楼时在中信对面小广场的一张合影,那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亲密动作,我右手轻轻揽着她的腰。当时我才25岁,她34岁。。。

照面背面有八个钢笔写的繁体字“難忘歲月,永記于心”

我在码头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华灯初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2IFC北角那一层。她的办公室在面向维港这边,她是不是也在透过落地玻璃望着楼下码头上那个跟随了她5年的小伙子?。。。我不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涩滋味充满心间,就像当年的那首《一生何求》: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一生何求
曾妥协也试过苦斗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当天晚上我过关回了大陆,补了张回成都的末班机票。在宝安机场等飞机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把那张照片烧掉了。难忘岁月,永记于心,只是我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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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2007年4月份,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中国对外资收购的政策突然来了个大改变(当然肯定也有中美高层角力的原因),实质性和象征性的开放了很多行业。基本上北角这种公司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了。外资财团现在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入中国,很多事情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不知道这是退步还是进步?但是至少,从事北角这一行的人终于都可以“见光”了。

我去上海见了一次Elsa。她当时没事,在休假。我们吃了晚饭,又一直呆到半夜。交谈的一些内容不能写出来(关于她的工作和身份),简单聊聊她说的一段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1978年以前,中国一直在被外国人左右,始终是几个大国的棋子,是他们手里面的工具。中国不是中国人的中国,而是各种国外势力的角斗场!我不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普通党员,都没有权利评价中G这个群体如何如何,但至少现在中国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路上!这和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关系,谁是执政党已经无关紧要,因为现在中国终于变成了中国人自己的中国,我们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个体是国家的一份子,有什么理由不为国家强大、民族复兴而努力?难道能够看着中国再变成别人的棋子?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仅仅因为过程中的种种不完美就否定这条道路的正确性?我相信你不会!你和陈原能拿出自己的钱给古链厂退休职工补社保,就说明你们和老丁不一样,你们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就能舍弃原则的人!。。。甚至可以这样说,就是因为古链厂的case,组织上才最终同意我争取你的决定,我们都相信你!相信你绝对会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我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很久。

半年前决定反水,是下意识的认为我应该那样去做,而没有明确想太多这些东西。每一个70s大学毕业生在从少年到青年、中年的过程中其实都碰到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但是“道路选择”在我们的脑海里是一个死结!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能够做的就是赌,赌GCD能成功。。。其实概率都一样,唯一让我们站在这边的理由就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有义务让自己的命运和整个国家连在一起!

告别的时候Elsa送了我一块表,是块很普通的天梭,在朋友店里拿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收入实际上并不高,只买的起这个,你留个纪念吧”
我想了想“怎么纪念?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欧云星和林黎确实都不是我真名。。。你就记住是一个老乡送的吧”
“老乡?”
她沉默片刻,笑笑,然后用一种我很熟悉的方言轻声说“我们屋头是九龙坡的”
我愣了好一下,换成四川话“原来你是重庆人?真没想到。。。”
“很正常啊,工作需要”

快天亮的时候,她幽幽的问“如果我不是做这个工作的,你会。。。”
“什么?”
“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会!因为我们做过战友”
她脸有点红“我也会”

“多保重!”
“你也一样!”


剩下来的时光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做。不过首先一件,是我必须得学会如何去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整整3年,都是在一种冷血、欺诈、物质、诱骗、甚至残忍无比的环境下艰难度过,我已经被经历改变的太多太多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酒店的卫生间里,我都会对着镜子发上好几十分钟的呆,心里面不断的在默默问自己:你还是当初那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小伙子吗?。。。我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心埋在最深处,冷漠永远是脸上唯一的表情。甚至就像程璐对我说的一样: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已经不懂感情,不懂如何爱和被爱,我是一个彻底的冷血动物!

三年在人的一生中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30而立前的这三年时光竟然会这样度过。我失掉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感情和爱。。。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可以变成数字,变成天平上的砝码,我甚至已经不懂如何对女孩子表达感情,如何和女孩子相处,这对一个有过好几段感情经历的男人来说,是不是匪夷所思?是不是让人觉得有种面对冰冷的恐怖?

幸好还有那一丝内心深处坚硬的东西,在最后时刻挡住了我,没让我彻底掉下去。

幸好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仍然有正义有真爱,有真实的情操和光明的追求。

再见理想,永别青春。我们都已经长大,已经不再是10多岁的毛头小子和20多岁的愣头青。我们要对得起生活,生活同样也会回报我们。

和Elsa的几次彻夜长谈让我确定了今后要做的事,这是一个梦想,但我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真正目标。这个目标让人心里很温暖,绝对值得用一生去追求。。。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10年以后上海再见!各位兄弟姐妹,后会有期!


========================== THE END ===========================

感谢El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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